观赏鱼福利研究进展

李佳骏，王长平，张丽敏，冼健安

(1.佳木斯大学生命科学学院，黑龙江 佳木斯 154002；2.中国热带农业科学院热带生物技术研究所，海南省海洋生物资源功能性成分研究与利用重点实验室，海南 海口 571101)

观赏鱼一般被私人饲养，部分观赏鱼出现治疗延误或未能寻求治疗，而人们一般认为鱼是低等生物，处理方便，因此观赏鱼的福利情况难以保障。随着社会文明程度的逐步提高，研究者们在逐步探索观赏鱼在养殖过程中的福利保障问题。本文对近年来观赏鱼福利研究进行总结，以期为观赏鱼福利的进一步研究探讨提供基础资料。

一、动物福利

动物福利是指“动物适应环境的状态”。从另一方面来说，“基于功能”方面的动物福利旨在确保动物在生物学水平上自然发挥功能，而“自然行为”方面将良好的福利定义为动物可以自由完成其自然行为。目前，为了保障其福利，动物福利的“五个自由”办法要求动物应免于：①饥饿和口渴；②不适当的环境；③疼痛、伤害和疾病；④缺乏空间而限制正常行为；⑤恐惧和痛苦。鱼类福利方面的大多数发展都借鉴了陆生动物建立的模型(郭欣等，2019)。

与观赏鱼饲养相关的福利因素：①缺乏足够的环境空间，用少量的水饲养观赏鱼被认为缺少观赏鱼福利。澳大利亚水产贸易协会(OATA)的建议是鱼必须保持在最少4升水中，初学养鱼者开始应该选择容积大于10升的鱼缸。②不适合的物种混合饲养，会导致观赏鱼不相容等问题。③缺乏对观赏鱼环境需求的了解，以及缺乏对相关生命保障系统如生物过滤原理的了解，未满足饲养观赏鱼的需求，可能导致观赏鱼福利问题。

二、影响观赏鱼的福利因素

1.环境

(1)水质。对观赏鱼来说，最重要的环境压力之一是水质问题。观赏鱼养殖水体水质指标包括盐度、pH、温度、氨氮、硝酸盐、亚硝酸盐、溶氧、硬度、碱度、余氯及其他有毒有害物质含量。如果这些变量中的任何一个超出了正常范围，它可能会引起压力，导致观赏鱼重新分配能量，以促进代谢过程来应对生理需求。王维政等(2021)经实验发现低溶氧会改变鱼的呼吸和代谢活动、血液化学指标和心率。然而，确保适当的水质是一个挑战，鱼对水质标准范围、容忍度和适应能力各不相同，而且不同品种鱼之间差异很大(谢晶，2021)。Ana等(2018)研究发现每次更换较少的水量可以防止神仙鱼出现攻击性情形，从而保障观赏鱼福利。因此，必须以有关物种栖息地的自然条件为指导，尽量减少因水质差造成的压力。监测水质变量并确保物理条件的变化缓慢发生，以避免观赏鱼出现应激反应，这对于降低压力至关重要。

(2)鱼缸大小。鱼缸的形状和大小可能会影响观赏鱼行为和福利。与在同样体积的长而宽的鱼缸中相比，雄性剑尾鱼在高而窄的鱼缸中表现出的种内攻击性较低。研究者认为这种效应是因为在高而窄的鱼缸中“实力”不同的鱼不会生活在同一水平面，优势个体不太可能看到劣势个体，从而降低了种内攻击频率(Magellan等，2012)。而较宽的鱼缸能为观赏鱼提供更大的躲避空间，使它们能够从养鱼人或观赏者造成的干扰中撤退，造成的惊吓压力更小。饲养中还需要考虑鱼缸大小与观赏鱼数量的适宜搭配，养殖密度过高会给观赏鱼的生存造成压力，对生长产生不利影响，增大了饲养风险(张洁若，2019)。

(3)光照。光周期能够控制观赏鱼的生理状况，在水产养殖中，人工光周期用于提高生长率、控制性发育的阶段或诱导产卵。黄国稳等(2014)研究表明增加日照时间可以促进金鱼性腺的快速成熟和提早繁殖，延长生长期。

(4)庇护场所。大多数鱼在远离自然条件下，很可能会导致急性或慢性胁迫，致使养殖鱼的福利水平降低。在家庭饲养观赏鱼的过程中，通过环境丰容技术适当地添加庇护物、水草等，增加栖息地的复杂性，可以尽量避免观赏鱼毫无遮掩地在环境中而产生焦虑等，提升观赏鱼的环境适应性，从而提高其存活率(秦传新等，2020)。人们为追求美观，对鱼缸环境进行设计，会为观赏鱼的健康与福利带来好处。

(5)声音。Papoutsoglou 等(2015)研究发现，与其他声音相比，莫扎特音乐的传播能够使金头鲷产生放松影响，减少焦虑，达到最大的生长速度与体重；同时，研究结果肯定了金头鲷听觉对音乐刺激的敏感性，并指出噪声的存在使金头鲷血细胞占比出现了上升现象，显示新陈代谢可能有一定程度的增加。施慧雄等(2010)在实验室条件下模拟船舶噪声，测得在噪音条件下养殖的鲈与大黄鱼血液中皮质醇的分泌先增加、后减少，然后逐渐回归到原来的水平或保持在最高水平，表明了鱼受到噪音刺激后会呈现出应激现象。这些研究对家庭中观赏鱼的声音福利有一定的启发，在挑选鱼缸过滤系统时，避免选用大功率、噪音大的设备；不要用小型水族箱当作电视背景墙，否则长时间高频率的声音会引起观赏鱼的应激。

2.疾病治疗与预防

Assefa 等(2018)研究表明在水产养殖中高达50%的产量损失是由疾病造成的。当然在公共水族馆、家庭观赏鱼饲养过程中，观赏鱼患病也很常见。遭受疾病困扰的观赏鱼可导致急性和慢性应激，随后降低生长性能，抑制免疫系统功能，使观赏鱼进一步受到感染。许多“传统”化学治疗剂存在缺陷，需要新的观赏鱼治疗策略，研究要重点放在替代治疗剂上。Thora等(2020)提出两种不同的方法：①处理水质和病原体，以减少外部环境对观赏鱼的压力；②处理观赏鱼，通过增强一般的抗应激能力或刺激免疫反应来保护机体，使其不易受感染。

3.生活环境

由于在某些情况下，爱好者可能将观赏鱼安置在混合种群的鱼缸中，观赏鱼可能会发现与自己直接或视觉接触不相容的物种，甚至食肉动物。被欺凌、不利的环境地位会给观赏鱼造成压力。在环境地位不同的“社会等级”建立后，Barcellos等(2007)发现斑马鱼全身皮质醇水平显著升高，表明其能够影响鱼的应激、免疫功能和压力水平。在家庭饲养观赏鱼时，减少观赏鱼的交互作用，尤其减少上下级食物链关系的鱼，对食物链同级关系的观赏鱼进行归类是观赏鱼健康和加强福利的关键因素。另外，即使放置于不同的水族箱中，也应尽量避免让被捕食鱼种看到捕食者而造成压力。

4.营养与喂养

为观赏鱼提供合理的饮食，饲料中定期补充维生素、益生菌、益生元、植物提取物等会对鱼健康有益，能促进鱼生长和存活，提高免疫力，减少病害的发生。活体饵料营养价值相对较高，已成为水产动物育种中重要的开口饵料。血鹦鹉鲜艳的体色是在幼鱼期完全褪色后养育出来的，所以血鹦鹉幼鱼脱色尤为重要。赵月军等(2017)发现用鲜活饵料如活水蚤喂养血鹦鹉幼鱼，鲜活饲料提高幼鱼脱色率高于普通饲料，脱色完整性优于普通饲料。另一方面，不同的观赏鱼、不同鱼龄的鱼对饲料的沉降、大小、性状和硬度等有不同的要求，所以观赏鱼饲料的研制不仅要满足观赏鱼的营养需求，还要充分考虑观赏鱼的品种、生理特性、生活习性和饲养环境(张蓉等，2017)。提供食物的时间和方法也会影响观赏鱼的应激水平。Sánchez 等(2009)研究发现，按照时间表喂养的鱼，其血浆皮质醇和葡萄糖浓度低于随机喂养的鱼，表明有规律的喂养能够避免鱼因需要食物而出现应激。

5.交互和累计效应

与单独的应激源相比，多重或连续应激源会产生累积效应。Barton 等(2005)发现，在观赏鱼感染金黄色葡萄球菌时，面对紧急压力，皮质醇分泌水平相比健康状态时较低。由此认为这是由于处理压力能力缺陷，使得个体缺乏应对其他急性压力源的能力。有些情况下，重复的压力事件是难以避免的，但是重复的压力也可以在一定时间间隔后被调节。Waring 等(1997)研究发现，在给鱼24 小时的间隔后，鱼的压力累积效应被消除。各种水产养殖动物包括大马哈鱼、大西洋鲑和大西洋鳕，当它们学会将压力与积极因素如喂养联系起来时，对压力的反应有所下降。

三、展望

鱼福利的起源和发展是漫长而艰难的。观赏鱼作为养殖在水体中的宠物，其福利问题往往容易被忽视。“动物福利”发展缓慢，人们对动物的认识还处于“物”的阶段。社会普遍认识动物的生命价值，立法保护动物不受暴力对待，善待动物、减轻动物压力、提高动物生活质量是人类社会的共同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