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界的“爱迪生”
在动物王国里不乏像人类中的爱迪生那样的杰出发明家。只要稍一留心便会发现,任何物种中都潜藏着一些出类拔萃的佼佼者,它们是智商与众不同的、富有心计的聪明家伙。
我们的身边充满了众多的创造和发明。如果将全世界的发明创造放在一起看,人类显然十分偏爱自己的发明家——爱迪生,而健忘了诸如猴子、鸟类、鱼类等的发明创造。这显然太不公平!除人类之外,其他物种究竟有没有发明创造能力?创造性的思维真的需要穿着绉巴巴的文化衫、品着热气腾腾的咖啡才能萌发出来?
什么是发明创造呢?看看下面的几个例子:在英国,有一群土生土长的蓝色山雀开创性地学会了用嘴啄开放在居民门口石阶上的奶瓶盖,偷喝瓶内牛奶;在日本,一只猕猴已经懂得把散落在海滩上的土豆收集起来,浸在水里,让水流带走上面的沙子;还有一只黑猩猩经常虚张声势地使劲敲打一只空油桶,用“咚、咚”的响声来显示自己的威风。
英国剑桥大学的莱兰将发明创造描述为“新的或改进的行为规范”。在他看来,这些动物们并不仅仅是在猎奇、玩乐或做些疯疯癫癫的事,它们是在学习一些新的、有用的东西。
莱兰将鱼群分为36组,放到设有间隔的一只大水槽里。大水槽的一端有一个盛满了干冻红蚯蚓的食物罐,小鱼们必须通过迷宫般的通道才能吃到美味大餐。结果总是那些饥肠辘辘的小鱼比饱食终日的小鱼更急于去寻找食物,从而也更快地发现了通往迷宫的捷径。
除此而外,莱兰还发现了一种性别上的差异。在36组鱼中,有27组的第一条去攻击红蚯蚓饵食的都是雌性。这大概是因为雌鱼肩负着孕育新生命的职责,而冒险和寻找食物都是对它的生殖能力的制约,它必须始终保持一种创造性的天赋,才能寻找到诸如干冻红蚯蚓那样的维系自身营养的美味食品。
而雄鱼则不同,它只需将精液贮存在腹内备交配之用。当然,雄鱼肩负的是另外一种压力,它得时时处处炫耀自己华丽的尾巴,以引诱雌性对自己发生兴趣。因此,即便是没有食物,只要体内稍有能量,就能确保雄鱼追求雌鱼的本能。
莱兰发现,在争抢食物时,性别差异又重新显现出来。雌鱼一刻不停地争夺食物,但这并不意味着雌鱼总是成功者。那些在抢食上表现得懦弱的雄鱼比起那些粗暴抢食的雌鱼来说,表现出了更强的创造力,也就是说,只要自己做得不太差,聪明一点,雄鱼们总可以轻而易举地获得食物。
撇开冒险精神和性别的关系,莱兰和他的同事们坚持认为,和人类一样,在胎生小鱼的社会群体中肯定有许多凡夫俗子,但也有像爱迪生一样的非凡天才。为此,莱兰做了一个试验,通过两轮比赛,选出能以最快速度逃出迷宫的鱼群,然后在第三轮比赛中,他让获胜者(假定为发明家)与前两轮的失败者(假定为非发明家)再次进行比赛,此次比赛者们面临的是一种全然不同的迷宫。结果,强者鱼群再次远远领先于弱者鱼群,前者平均以15分钟的速率找到了迷宫中的食物,而后者则平均需要23分钟。莱兰不乏幽默地评价他的小鱼,“它们的聪明才智迄今仍无人知晓,这不能不说是发明界的一大遗憾。”
鸟类学家们会绝对真实地报告每天他们所见到的每一桩新鲜事,而一些杂志又热衷于时不时地用不大的篇幅刊载鸟类世界的这些轶闻趣事。比如谁观察到一种不为人不知的新物种,哪种鸟儿又在吃一种罕见的食物,或者它们正在用一种独特的方式争食,等等。
近年来,加拿大麦吉尔大学的勒福勃夫利和他的学生们在各种鸟类学杂志中,搜索有关鸟类新奇事情的文章。截至目前,他们已在25种专业杂志上收集到1030篇有关鸟类轶闻趣事的观察日记式文章。其中有关北美和不列颠群岛上的那些富有发明创造能力的鸟类的研究报告多达322篇。有一篇文章讲到一种鱼鹰,它能将坚硬的贝类或海螺在石面上使劲敲碎,再打开美餐一顿。另一篇文章讲到一种翻石鸟,它从白头翁那里偷窃食物真有点轻车熟路。还有一篇文章讲到一种家雀,它总喜欢在公共汽车站安设的自动门感应器前方盘旋,尽兴表演各种拿手的翱翔盘旋绝技,然后飞入车站大厅里觅食,每次都是这样。
当勒福勃夫利将鸟按照创造力的大小进行分类排列时,他发现乌鸦和它的近亲们的智商相对较高,鸡、鸭和美国南部的一种松鸡智商较低。
他进一步的研究是给鸟类的发明创造能力打分。结果发现分数的高低与鸟的前脑组织发育是一致的——得分最高的鸟类,相对说来前脑最大。虽然勒福勃夫利的结论是基于杂志上的奇闻轶事,但他说,“至少我现在仍坚持认为,冒险行为同时又代表了动物的创新能力。”
鸟类创造的极其丰富的歌曲足以证明它们在音乐创造方面的天赋。鸟类家庭有许多“方言”,地域上的巨大反差可能容易使它们中的一些产生稀奇古怪的想法,一些有发明创造天赋的歌手自然也就应运而生。难怪有人说,“如果你听得懂白头家雀唱的歌的话,你就可以从它的歌声中间接地搞清楚你现在身处何处,是加利福尼亚,是俄勒冈,还是华盛顿。”
根据白头家雀所唱的五花八门的不同的歌曲,可以标记出不同的地方,鸟类学家业已证明,鸟类“方言”的地域性的确有一些明显的差异——在加利福尼亚州的一些地方,甚至仅仅隔着一条小溪,两边小鸟的“方言”都有差异。
鸟类学家桑德拉致力于研究哥斯达黎加蜂雀的“方言”。他发现有绿紫罗兰色耳的蜂雀十分好看。通常当雄性蜂雀想求偶时,就会2—6只聚在一起引吭高歌,尽情卖弄。同一群蜂雀几乎唱同一只求爱歌曲。但不同群的蜂雀却部有与众不同的曲子,尽管人类听到的这些鸟语几乎全是“毫无节奏感甚至杂乱无章的旋律”。
由于每群蜂雀都有自己的曲子,这就使得蜂雀的歌曲总是无穷无尽、花里胡哨地唱不完。雄性蜂雀为了战胜自己的“情敌”,不仅仅要比别人唱得调高,而且有创造力的蜂雀甚至会将自己歌曲的某一段落巧妙地插入“情敌”歌曲的间歇中,并趁“情敌”受到干扰唱走了调、不顺畅直至不得不停顿下来之际,乘虚而入大显身手。“情敌”鸟群陷入混乱时,有创造能力的鸟群则会愈加起劲地引吭高歌。就是靠这种独特的诡计,有音乐天赋的鸟群突出了自己的音乐优势,赢得了雌鸟的青睐。
用即兴创作出的新歌曲取代那些古老而脍炙人口的歌曲,还会对鸟类的迁徙产生影响。一只总是有固定邻居而不喜欢迁徙的鸟,往往喜欢唱那些大家都喜闻乐见的歌曲。相反,一只四处流浪过着迁徙生活的鸟,似乎更喜欢即兴创作出一些富于变化的曲子,以便与那些时常变化的邻居们交流,更多地结识五湖四海的同类伙伴。
譬如,在北美洲的芦苇中生长着一种叫鹪鹩的鸟,它们喜欢过迁移生活,每一只雄鸟都能即兴放喉高歌出几百首曲调。而在哥斯达黎加,鹪鹩则喜欢呆在家里,它们所唱的曲子与邻鸟有不少相同的地方,而且缺乏流行元素。在巴西举行过一场鸟儿音乐大赛,长达一个多小时的比赛中,有两只雄鸟都拿出了各自超出对方三分之一
的歌曲来对峙。
还有一种可以称得上是著名的能歌善唱的动物,这就是座头鲸,它们会不断修订自己所创造的曲调。一般情况下,在一定地域内,雄性座头鲸所唱的歌曲结构都高度统一,组合在一起的曲子片段也都遵循着“语法”法则。但一到繁殖季节,曲子就改变了,而几乎所有的雄性座头鲸都会很快默认这种变化。
“显然,黑猩猩是最富发明创造精神的动物之一”,美国俄亥俄州灵长类动物研究所的萨拉指出,“我几乎每天都能在它们身上发现一些新的东西。”
在萨拉的实验室里曾经喂养了两只黑猩猩,年龄分别为28个月和32个月。它们成天在房间的天花板上跳来荡去,时不时还会恶作剧地关断照明设备。在进行实验的6个月时间内,为了控制住它们不再在天花板上跳来跳去,萨拉煞费苦心地在那些黑猩猩最喜欢跑来跑去的线路如布满房间的管道上涂满黄油。于是,精彩的一幕出现了:两只黑猩猩在几经尝试,被摔得鼻青脸肿之后,就开始动手撕扯现场惟一的材料——关锁它们的笼子,并用扯下来的碎片一点一点地耐心刮净碍事的黄油。最后,萨拉被它们折腾得无可奈何,只得放弃用黄油的办法,而在天花板上安装了网眼罩,将电灯与它们隔离开。
可好景不长,不久两只黑猩猩又炮制出了新的玩意儿。在网眼天花板上垂吊着一截医用软管,黑猩猩很喜欢这种有弹性的软管,它们玩得开心极了!后来意犹未尽的那只年轻的雌性黑猩猩干脆将软管的悬挂端挽成死扣系在网眼罩上,然后像荡秋千一样吊在上面荡来荡去,优哉游哉!
动物真正的发明创造能力远远超出那些被马戏团驯化了的动物所表现出的古怪滑稽。在非洲,一些动物常常将石头作为锤子来砸碎一些坚果或个大的东西以取食,甚至还会将硬石块垫在下面,将坚果“啪”地一声从上面扔下来砸破。还有一群黑猩猩它们喜欢拖着一截树枝在池塘边走来走去,这是为什么呢?原来它们正在用树上的枝枝丫丫将池塘中的藻类、花瓣和树叶拦住并打捞上来,然后美美地吃上一顿。还有一些黑猩猩会攀爬到油棕榈树的顶端,将树梢上的叶子扯干净,然后用一只石头作凿,敲入坚硬的树干,直至挤压捣碎树心中柔香可口的部分。当然,这种沿袭下来的使用工具的行为既有遗传性又有地域性,在其他地区的黑猩猩也吃坚果,但它们却不会用石头把坚果的壳敲碎。
发明创造无疑为动物们开辟了一片新的天地。传统的进化理论强调的是一个大众化的演化过程,但现在看来个别动物独特的发明创造力对进化有着不同凡响的意义,它们的聪明才智往往使整个物种受益匪浅,这就像爱迪生造福于全人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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